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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与胡兰成,一个是当时上海最负盛名的女作家,一个是汪伪政府的要员。在乱世之中,他们的相识、相知、相恋,及至最后的分手,都堪称是一场“传奇”。
小说之媒
如果不碰到封锁,电车的进行是永远不会断的,封锁了。摇铃了。“叮玲玲玲玲铃。”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小点,一点一点连成了一条虚线,切断了时间与空间。
1944年初春的一天,南京的一座庭院的草坪上,有一个躺在藤椅上翻读杂志的中年男人。当他看到一篇小说时,才刚读了个开头,就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细细地读了一遍又一遍。这个男人就是胡兰成,他读的小说就是张爱玲的《封锁》。
胡兰成是浙江嵊县人,生于1906年。从小家贫,吃过很多苦,赤手空拳拼天下。他原有个发妻玉凤,在玉凤过世之时,胡兰成借贷以葬妻魂,却四处碰壁。对此,胡兰成后来回忆说:“我对于怎样天崩地裂的灾难,与人世的割恩难爱,要我流一滴眼泪,总也不能了。我是幼年时的啼哭,都已还给了母亲,成年的号泣,都已还给了玉凤,此心已回到了如天地之不仁!”就是这个生活在社会底层只身闯世界的文人,在挣扎中淡漠了自己的人格、尊严、价值观。所以在汪精卫为组织伪政府而四处拉拢人才时,他们看上了胡兰成。而胡兰成也不顾是非黑白地应允,成了民族的罪人。
此时的胡兰成,已在汪伪政府中任职,正在南京养病。当他收到苏青寄来的杂志《天地》第十一期,读到《封锁》的时候,喜不自胜。文人与文人之间的那种惺惺相惜,使他对作者张爱玲充满了好奇。于是他立即写了一封信给苏青,对张爱玲的小说大加赞许,并表示极愿与作者相识。苏青回信说,作者是位女性,才分颇高。这更是让胡兰成对张爱玲念念不忘。不久,他又收到了苏青寄来的《天地》第十二期,上面不仅有张爱玲的文章,还有她的照片。他越发想结识张爱玲了。胡兰成回到上海之后就去找苏青,要以一个热心读者的身份去拜见张爱玲。苏青婉言谢绝了,因为张爱玲从不轻易见人。但胡兰成执意要见,向苏青索要地址。苏青迟疑了一下才写给他——静安寺路赫德路口192号公寓6楼65室。胡兰成如获至宝。虽然此时,他是个有妻室的人,而且,是他的第二次婚姻。
“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胡兰成第二天就兴冲冲地去了张爱玲家,她住的赫德路与他所在的大西路美丽园本来就隔得不远。可张爱玲果真不见生客。胡兰成却不死心,从门缝里递进去一张字条,写了自己的拜访原因及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并乞爱玲小姐方便的时候可以见一面。第二天,张爱玲打了电话给胡兰成,说要去看他不久就到了。张爱玲拒绝他的到访,又自己亲自去见他,主意变得好快。其实早前,胡兰成因开罪汪精卫而被关押,张爱玲曾经陪苏青去周佛海家说过情。因此,她是知道他的。于是,就这样见面了。
真正见了面,胡兰成只说与他所想的全不对。他一是觉得张爱玲个子之高,二是觉得她坐在那里,幼稚可怜相,不象个作家,倒象个未成熟的女学生。但他两人一谈就是五个小时。从品评时下流行作品,到问起张爱玲每月写稿的收入。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姐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失礼的,但“因为相知,所以懂得”,两人已有了知交之感,所以张爱玲倒未觉得胡兰成的话很唐突。胡兰成送张爱玲到弄堂口,并肩走着,他忽然说:“你的身裁这样高,这怎么可以?”只这一句话,就忽地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这怎么可以”的潜台词是从两个人般配与否的角度去比较的,前提是已经把两人作为男女放在一起看待了。张爱玲很诧异,几乎要起反感了,但,真的是非常好。
次日,胡兰成去回访张爱玲。她房里竟是华贵到使他不安,胡兰成形容说,三国时刘备进孙夫人的房间,就有这样的兵气。那天,张爱玲穿了一件宝蓝绸袄裤,戴了嫩黄边框的眼镜。多年后,胡兰成对这些细节都有着清晰的回忆。此后,他每天都去看张爱玲。一天,他向张爱玲提起刊登在《天地》上的照片,张爱玲便取出来送给他,还在后面题上几句话: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倾城之恋
这一年,胡兰成38岁,张爱玲24岁。但很快,他们恋爱了。他们谈情说爱的方式似乎是他们最初相识的延续。胡兰成在南京办公,一个月回一次上海,一住八、九天。每次回上海,他不回美丽园自己的家,而是径直赶到赫德路,先去看张爱玲两人每天在一起,喁喁私语无尽时。
但当时世人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觉得胡兰成的政治身份是汉奸,又有妻室,年纪大到几乎可以做张爱玲的父亲。世人都觉得这样的爱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都是为张爱玲惋惜的。但张爱玲自己并不这样觉得。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胡兰成是懂张爱玲的,懂她贵族家庭背景下的高贵优雅,也懂她因为童年的不幸而生成的及时行乐的思想。仅仅这一个“懂得”,也许就是张爱玲爱上胡兰成的最大原因。其实细细分析来,张爱玲本身就不是一个世俗之人,她不以尘世的价值观去品评一个人。她没有什么政治观念,只是把胡兰成当作一个懂她的男人,不是汪伪政府的汉奸;对于胡兰成的妻室,她也不在乎,因她似乎并不想到天长地久的事。她在一封信中对胡兰成说:“我想过,你将来就是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以。”也许她只在乎胡兰成当下对她的爱,其他的,她都不愿多想。胡兰成的年龄比她大出很多,但这也许又成了她爱他的原因。
张爱玲从小缺乏父爱,便容易对大龄男性产生特别的感情,所以,年龄问题也不是障碍。于是,她倾尽自己的全部去爱他了,就这样在世人诧异的眼光中相爱了。爱得那样的超凡脱俗。
1944年8月,胡兰成的第二任妻子提出与他离婚。这给了张爱玲与胡兰成的爱情一个升华的机会——结婚。他们就这样结婚了,没有法律程序,只是一纸婚书为凭。因为胡兰成怕日后时局变动,自己的身份会拖累张爱玲。没有任何仪式,只有张爱玲的好友炎樱为证。“胡兰成与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前两句是胡兰成所撰,后两句出自张爱玲之手。就这样,他们的感情有了一个踏实安稳的关系——夫妻。
这一段时间,也是张爱玲创作生涯中的黄金时间。胡兰成对她的写作是有帮助的,两人会一起讨论一些文学话题。而张爱玲的散文《爱》,在开头就说,这是一个真的故事。的确是真的故事,是胡兰成的庶母的故事。也许他是给她的创作提供灵感的吧。但,这样的时间,并不长
“天涯地角有我在牵你招你”
时间已经接近了44年年底,时局明显地在变动。日军在中国的势力已经江河日下。而胡兰成作为汪伪政府的官员,也有了危机感。有一个傍晚,两人在张爱玲家的阳台上看上海的暮色。胡兰成对她说了当下的时局,恐自己将来有难。张爱玲虽对政治不敏感,但此刻,她知道,这个国,这一次是真真连到她的家了。汉乐府中有“来日大难,口燥唇干,今日相乐,皆当喜欢”的句子。而张爱玲此刻是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两句诗的含义。胡兰成说“将来日本战败,我大概还是能逃脱这一劫的,就是开始一两年恐怕要隐姓埋名躲藏起来,我们不好再在一起的。”张爱玲笑道:“那时你变姓名,可叫张牵,或叫张招,天涯地角有我在牵你招你。”
就是这样真实的期盼!但两人果真是要分别了! 1944年11月,胡兰成到湖北接编《大楚报》,开始了与张爱玲的长期分离。那是一个时常有警报和空袭的时期。有一天,胡兰成在路上遇到了轰炸,人群一片慌乱,他跪倒在铁轨上,以为自己快要炸死了,绝望中,他只喊出两个字:爱玲!这个时候,他还是全心爱着张爱玲的吧。
但胡兰成毕竟是个毫无责任感的人,来武汉不久,他便与汉阳医院一个17岁的护士周训德如胶似漆。他不向小周隐瞒张爱玲,但又向她表明要娶她——只有做妾了。但小周的生母是妾,她的反应是,不能娘是妾,女儿也是妾。于是胡兰成又进行了一次婚礼,似乎全然忘了张爱玲的存在。而张爱玲对此一无所知。她给他写信来,还向他诉说她生活中的一切琐碎的小事。她竟还是那样投入地爱他。
1945年3月,胡兰成从武汉回到上海。在张爱玲处住了一个多月。此时,他才将小周的事情告诉了张爱玲。她是震动的,因为她把自己对胡兰成的爱看作是那样坚贞不可动摇的,但又怎么会冒出来一个小周?此时,张爱玲的心已被刺伤了,但她仍是爱他的。于是她只有默默承受。两个人在一起,胡兰成倒是再也不提小周了。也许他就是这样一个只看见眼前的人。
可惜,5月,胡兰成又回到了武汉。一见到小周,就有回家的感觉——他又忘了张爱玲了。
时局大乱,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胡兰成末日也来了,重庆方面定会惩办他这样的汉奸。于是他逃到了浙江,化名张嘉仪,称自己是张爱玲祖父张佩纶的后人——果是姓张,只是不叫张牵或是张招,住在诸暨斯家。
斯家的儿子斯颂德是胡兰成的高中同窗,胡兰成年轻的时候就曾在斯家客居一年。斯家的男主人已逝,是斯家主母维持生计。斯家还有个庶母,范秀美,大胡兰成两岁,曾经与斯家老爷生有一女。在这样的乱世中,斯家人安排胡兰成去温州范秀美的娘家避难,由范秀美相送。只这一路,胡兰成就又勾引上了范秀美。未到温州,两人便已做成夫妻,对范家人以及邻居也以夫妻相称。刚离开张爱玲、周训德的胡兰成,此刻又与范秀美在一起,可见他的滥情!
然而,已有半年未曾见面的张爱玲,竟一路寻着来到了温州。这两个女人与一个男人的三角关系,无论如何都只能是尴尬。因为怕范秀美的邻居对三人的关系有所猜忌,他们三人都是在旅馆见面的。一个清晨,胡兰成与张爱玲在旅馆说着话,隐隐腹痛,他却忍着。等到范秀美来了,他一见她就说不舒服,范秀美坐在房门边一把椅子上,但问痛得如何,说等一会儿泡杯午时茶就会好的。张爱玲当下就很惆怅,因为她分明觉得范秀美是胡兰成的亲人,而她自己,倒象个“第三者”或是客人了。还有一次,张爱玲夸范秀美长得漂亮,要给她作画像。这本是张爱玲的拿手戏,范秀美也端坐着让她画,胡兰成在一边看。可刚勾出脸庞,画出眉眼鼻子,张爱玲忽然就停笔不画了,说什么也不画了,只是一脸凄然。范秀美走后,胡兰成一再追问,张爱玲才说:“我画着画着,只觉得她的眉神情,她的嘴,越来越像你,心里好不震动,一阵难受就再也画不下去了。”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夫妻像”吧。张爱玲真的是委屈的,她的心里只有这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的心里却装着几个女人,叫她怎么能不感伤?
离开温州的时候,胡兰成送她,天下着雨,真是天公应离情。这场雨,也冲刷了他们曾经的“倾城之恋”。张爱玲已经知道,她这一生最美的爱情,已经走到了辛酸的尽头,再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将只是萎谢了”
此后的八、九个月时间,两人偶有通讯。张爱玲也会用自己的稿费接济胡兰成,只因怕他在流亡中受苦。
有一次,胡兰成有机会途径上海,在危险之中,他在张爱玲处住了一夜。他不但不忏悔自己的滥情,反倒指责张爱玲对一些生活细节处理不当。还问她对自己写小周的那篇《武汉记》印象如何,又提起自己与范秀美的事,张爱玲十分冷淡。当夜,两人分室而居。第二天清晨,胡兰成去张爱玲的床前道别,俯身吻她,她伸出双手紧抱着他,泪水涟涟,哽咽中只叫了一句“兰成”,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几个月后,1947年6月,胡兰成收到了张爱玲的诀别信: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经不喜欢我的了。这次的决心,是我经过一年半长时间考虑的。彼惟时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难。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的了。
小吉就是小劫的意思。此时的胡兰成已经脱离了险境,在一所中学教书,有了较安稳的工作。张爱玲选择他一切都安定的时候,写来了诀别信,随信还附上了自己的30万元稿费。自此以后,这二人一场传奇之恋,就这样辛酸地谢幕了。胡兰成曾写信给张爱玲的好友炎樱,试图挽回这段感情,但张爱玲没有理他,炎樱也没有理他。这段感情,真的是谢幕了。张爱玲曾对胡兰成说:“我将只是萎谢了。”萎谢的不仅仅是爱情吧,还有文采,此后张爱玲的创作也进入了低谷。
然而,还有后话。
50年代初,胡兰成移居日本,与上海大流氓吴四宝的遗孀佘爱珍同居。而张爱玲也已离开大陆到了香港。胡兰成得到消息,曾托人去访她,但未遇着,那人便留下了胡兰成在日本的地址。半年后,胡兰成收到了一张明信片,没有抬头,没有署名,只有熟悉的字迹:
手边若有《战难和亦不易》、《文明与传统》等书(《山河岁月》除外),能否暂借数月作参考?
后面是张爱玲在美国的地址。胡兰成大喜,以为旧情可复,又以为张爱玲还很欣赏自己,便马上按地址回了信,并附上新书与照片。等到《今生今世》的上卷出版之时,他又寄书过去,作长信,为缠绵之语。张爱玲一概不回,末了才寄来一张短笺:
兰成:
你的信和书都收到了,非常感谢。我不想写信,请你原谅。我因为实在无法找到你的旧著作参考,所以冒失地向你借,如果使你误会,我是真的觉得抱歉。《今生今世》下卷出版的时候,你若是不感到不快,请寄一本给我。我在这里预先道谢,不另写信了。
爱玲
胡兰成一见,便彻底断了念头。至此,这段爱情是真真地谢幕了。
张爱玲从未就这一场恋情说过只言片语,我们只有从胡兰成所著的《今生今世》中《民国女子》去考证。这段感情,究竟孰是孰非,也许真的并不重要。
就象张爱玲在《金锁记》的开头说的:
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应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纸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后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带点凄凉。
胡兰成与张爱玲的恋情于我们,也许,就是“三十年前的月亮吧”。屏蔽词语中的一段恋情,随风而逝。
张爱玲与胡兰成,一个是当时上海最负盛名的女作家,一个是汪伪政府的要员。在乱世之中,张爱玲与胡兰成他们的相识、相知、相恋,及至最后的分手,都堪称是一场“传奇”。
1944年3月,24岁的张爱玲遇见38岁的胡兰成,她天才孤傲的生活被颠覆。胡兰成在报刊上阅读到张爱玲的作品后,为其干练细腻的笔调所震惊,遂登门拜访,随后两人开始了书信往来。张爱玲在信里附上自己的照片,背面写道: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民国lady gaga般张扬孤傲的创作才女,就这样在爱情里沦陷。
1944年8月两人结婚,胡兰成在婚书背后写下“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句子送给张爱玲(此句流传至今,已成经典)。婚后不久,胡兰成因其特殊的政治身份,不得不无止尽的辗转奔波。张胡结婚仅3月,胡兰成离开上海逃到武汉,与护士小周恋爱“结婚”。1945年3月回上海,他坦然将自己与小周的“爱情”告知张爱玲,张爱玲虽极为震动,表面上未起波澜。他再次逃亡到温州时,与朋友的后母范秀美同居。此时张爱玲牵挂在外漂泊逃亡的丈夫,从胡兰成朋友那里得知他的去向后,只身一人从上海到温州寻他。寻来的却是他与情人相敬如宾的画面。骄傲如张爱玲,在温州和胡兰成情人范秀美一起待了20天,张爱玲要求胡兰成作选择,胡兰成不肯。他自信自己的魅力和风度,不管是哪一个女人,一个都不想丢,也自信她们不会离开自己。那20天的煎熬,把张爱玲赤诚的爱恋碾碎,临行前,张爱玲对胡兰成说了寥寥几句伤心话:“倘使张爱玲与胡兰成我不得不离开你,不会去寻短见,也不会爱别人,我将只是自我萎谢了。”
胡兰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胡兰成的学生朱天心在一次采访中这样说道:“见到胡兰成时已是他的晚年,以小孩子的眼光,仍觉得他象大观园里的贾宝玉,很有女人缘,有一堆女粉丝簇拥在周围。我亲眼目睹一些知名的女作家争相取悦胡,取悦的方式是大段背诵张爱玲的作品。而胡兰成的独到之处,是让每一个女人都觉得他对自己是最好的、唯一的。”
遇见这样一个多情的,懂女人的浪荡子,还把自己当做“爱女人怜惜女人”的贾宝玉,不知是张爱玲的幸运还是不幸。胡兰成自己也说:“我不但对于故乡是荡子,对于岁月亦是荡子。”他爱女人,只要这个女人有可爱之处。所以,他心安理得的,辜负张爱玲,跟朋友妹妹暧昧;勾搭小护士,睡人家寡妇,睡朋友的媳妇;与作家苏青一夜情。没有负罪感的人,无论做出怎样的坏事,都能自圆其说心安理得的坦然接受,胡兰成连汉奸都做,又怎能指望他在道德上对感情有什么责任心呢?
胡兰成晚年写下《今生今世》回忆自己的一生,提及一生的8个女人,个个笔墨均沾,张爱玲只是其中一个篇章。张爱玲在最后的著作《小团圆》里,将自己的一生撕碎了给世人看,却满篇都是胡兰成的影子。在爱里爱得彻底的女子,总是惹世人爱惜的。
如果没有遇到胡兰成,不知道张爱玲的人生会是何种模样。
1944年初的一天,时任《中华日报》主笔、汪伪政府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法制局长、《大楚报》主笔的胡兰成正在南京寓所里躺在藤椅上百无聊赖地翻阅着《天地》杂志,突然,一篇名为《封锁》的小说让他眼前一亮,小说情节很简单,不过是一段小情小爱的平常故事,可是写故事的那个人文笔颇佳,清新柔美,令他未见其人便已动心。
同样爱好写作的胡兰成很是欣赏署名为“张爱玲”的小说作者,他立刻写信向《天地》主编苏青打听张爱玲,他是那样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那时的张爱玲已经是大上海炙手可热的当红女作家,1943年和1944年甚至被称为“张爱玲年”,大红大紫,盛名在外。胡兰成一时不便冒昧拜访,遂特意写了一篇文章对张爱玲极尽赞美。哪知张爱玲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这下胡兰成着急了,他立即向张爱玲的好朋友苏青要来张爱玲的地址,亲自登门拜访,没想到张爱玲从不轻易见人,他吃了个闭门羹。像胡兰成这样厚脸皮的人才不会知难而退呢,他使出看家本领,提笔给张爱玲写了一封情书,言辞恳切,辞藻华丽,尽显文采斐然。
女人向来对才子无法抗拒,更何况像胡兰成这样长得又帅又有才的男人,张爱玲看到信后,不免心动,但她想保持女子的矜持,所以并没有立即回信。
那边的胡兰成并没有因为迟迟未收到回信而灰心丧气,他很快又找上了门来,张爱玲还是没有见他,但聪明的胡兰成从门缝里塞进去一张字条,上面详细地写明了自己前来拜访的原因以及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约张爱玲方便时见面。
或许是从未有男子对自己这般殷勤过吧,虽然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年纪,但24岁的张爱玲仍像小女生一样欣喜若狂,她也早就想见胡兰成了,因此,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亲自打电话给胡兰成,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然而,心心念念着张爱玲的胡兰成一见到女神本人却大感失望,他虽爱才,但更爱色,可惜他面前的张爱玲只有一身才气,却并无美色可言。她个子偏高,身材偏瘦,用胡兰成的话来形容, “像十七八岁正在成长中,身体与衣裳彼此叛逆。一副幼稚可怜相,待说她是个女学生,又连女学生的成熟亦没有,” 既无仙气飘飘,又无风情万种,胡兰成顿觉索然无味。
但张爱玲却刚好相反,她见了胡兰成真人后,反而更爱慕他了。她觉得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胡兰成正是她苦苦寻找的意中人,她希望能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见过面后,胡兰成的热情便冷淡了下来,他不再主动跟她联系了,仿佛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爱玲在家里坐立不安,她苦苦等待着胡兰成的到来。
终于,胡兰成来了。
这次轮到张爱玲献殷勤了。她又惊又喜,带领胡兰成参观她豪华的住所,给他斟上好的茶,做美味的点心,讲自己家族的历史。
直到这时,胡兰成才知道张爱玲那显赫的身世,他暗自在心里打着算盘,冲着张爱玲的名和财,他又重新燃起了爱的火焰。他正式向张爱玲表白了,胡兰成的情话说得很顺溜,张口就来,极尽肉麻。他给了张爱玲父亲般的呵护与关爱,又给了她情人般的温柔与体贴,这让自幼缺失父爱有十分向往爱情的张爱玲身不由己地掉进了他设计的温柔陷阱。
胡兰成是浙江人,大张爱玲14岁,虽出身贫寒,但天资聪颖,在家乡时便被视为乡中才子。但他并不是个纯粹的文人,他热衷于政治,追求功名利禄,连入了汪伪政府当了“汉奸”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在发妻唐玉凤病死后又娶了全慧文,后来又抛弃了全慧文与艺名叫“小白云”的舞女应英娣同居。张爱玲自然知道胡兰成早有家室,多情滥情,但她不在乎这些,名分不重要,她爱他就够了。
1944年8月,张爱玲与胡兰成结婚了。胡兰成以担心日后时局变动对张爱玲不利为由而未举行正式的仪式,只是写了一纸婚书:
张爱玲的好友炎樱在一旁作为见证。
不久,时局突变,胡兰成对张爱玲说: “我们只好替自己多打算一些。将来日本战败,我大概还能逃脱这一劫,就是开始一两年龙婆要隐姓埋名躲藏起来,我们不好再在一起。”
张爱的默然。过了一会儿,她说: “那时你变姓名,可叫张牵,又或叫张招,天涯海角有我在牵你招你。”
1944年11月,胡兰成到武汉,把新婚不久的妻子一个人留在了上海。
到武汉不满一月,胡兰成便与16岁的护士周训德相恋同居,把曾被他形容为“正大仙容”的才女张爱玲抛到了脑后。胡兰成的亲信沈启无见他如此风流成性,不由地替远在上海时刻挂念着胡兰成的张爱玲深感悲哀。沈启无毕业于燕京大学,会写诗,也看过张爱玲的小说,赞叹她的文章里有六朝人的清丽脱俗与婉约动人,只是可惜她竟糊里糊涂地嫁给了胡兰成这样一个浪荡子。
1945年3月,胡兰成从武汉返回上海,到张爱玲住处住了一个多月,他竟然将自己与小周的婚外情全盘托出,可想当时张爱玲的震惊与伤心。胡兰成时那样地喜新厌旧,与张爱玲相爱还不到一年,可他的新鲜感便过了,仿佛张爱玲不过只是他随手翻过的一本书,看完了就又随手丢到一边去了。
日本投降后,身为“大汉奸”的胡兰成开始四处逃亡。胡兰成逃命时仍忘不了风流快活,在杭州时他化名叫“张嘉仪”,自称是张爱玲的祖父张佩纶的后人,还是姓张,只是不叫张牵或是张招,住在一位姓斯的同学家,没几天就又与同学的庶母范秀美做了“夫妻”。等到了温州后,他已经自称是范秀美的丈夫了,全然忘记了上海的张爱玲和武汉的周训德。
1946年2月,张爱玲从上海千里迢迢寻到温州,她太过思念他,所以不顾一路艰辛,宁愿四处奔波。可是她没有想到,丈夫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新人。胡兰成对于她的到来不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生气地责怪她: “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张爱玲问胡兰成:“我和小周之间,你究竟怎样选择?”
胡兰成拒绝回答,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并没有一夫一妻互相忠诚的观念,他活得很随意,到一处爱一处,并以此为傲,毫无廉耻。
张爱玲又问胡兰成:“ 你与我结婚时,婚帖上写‘现世安稳’,你不给我安稳?”
胡兰成又是缄默不语。“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们做了百日夫妻,他对张爱玲竟连一日恩情都没有,硬是狠狠地辜负了她。
面对胡兰成的绝情,张爱玲失望至极,沉默良久,她缓缓地说道:
想不到千里寻夫,最后却空手而归。一场倾城之恋黯然谢幕。
爱情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他们的爱像一阵风,张爱玲是个捕风者,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抓住爱,爱就如烟花般稍纵即逝。他们的情像清晨的露珠,过不了多久,只要太阳一出来便会消失殆尽。
胡兰成倒是一走了之,可张爱玲却因“汉奸之妻”而备受嘲讽与唾弃。国内待不下去了,她只好于1952年离开上海到了香港,三年后又远赴美国。
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两人各自辗转飘零,再也没有相见过。张爱玲对于“胡兰成”这个名字更是绝口不提。
胡兰成逃到香港后又搭上了黑社会大姐大佘爱珍,不久两人东渡日本。70年代时,胡兰成企图借助张爱玲的光环到台湾发展,结果被余光中等一些知识分子痛骂人品恶劣,他自知无脸见人,只好离开台湾返回日本,他的书在台湾也成为禁书。
胡兰成在日本时写了一部自传,书名叫做《今生今世》,为张爱玲所取。他在书中写了自己与八个女人的爱情故事,而张爱玲是其中最懂他的那一个人。这样风流花心的男子,依我看来,八个女人,他哪个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如果不是张爱玲,谁又会知道胡兰成呢?他们的相遇,就是在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
若说胡兰成究竟有没有爱过张爱玲呢?我想是不爱的,他对张爱玲的才情确是出自真心地拜服。或许一开始他对她只是好奇与欣赏,而到后来,她的满腹才情征服了他,他慢慢地为她神魂颠倒,但他终究是不爱她的人,他只爱她的才与名罢了。她对他的影响十分深远,以至于他后来常说,若无张爱玲,他断写不出《山河岁月》那部书来。
可是张爱玲自始至终都不肯承认自己错爱一场,她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也的确,没有人能比胡兰成更懂她。她太好强,她太爱面子,她似乎也从来不曾后悔过,毕竟与胡兰成在一起的那段短暂的日子是她创作的黄金时期,毕竟他是她第一次爱过的人,也是她此生最爱的人。他最后成了她心口的伤疤,在余生每一个绵长而凄冷的日子里,隐隐作痛。
1981年7月25日,胡兰成因心脏衰竭死于日本东京,终年75岁。
1995年9月8日,张爱玲孤独地死在洛杉矶的一所公寓里,终年也是75岁。
曾经爱到花开半夏,一恋倾城,最后却走到繁华落尽,满目苍夷,爱如疾风吹劲草,情似朝露待日晞,她比烟花更寂寞。
写到这里,本文关于张爱玲与胡兰成和的介绍到此为止了,如果能碰巧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如果你还想更加了解这方面的信息,记得收藏关注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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